-
“哎呀,爸,你看我活蹦亂跳的,已經好了。”
宋寒喻勸不住老爸,他出院老爸執意不讓他出。
“你給我好好待著,身子不好就不要出院。”
於是呢,宋寒喻來了個先斬後奏,直接瞞著老爸把醫藥費,住院費都結了,另外買了些藥。
等老爸回來時,宋寒喻已經準備好行李,打算捲鋪蓋走人了。
“你這小兔崽子,是想氣死我嗎?”
“哎呦爸,彆生氣啦,我真的一點事兒都冇有了啊。”
老爸被他整的無語了,隻好由他去了。
兩人本來要走的,宋寒喻非要拉著老爸去趟商場。
老爸來時穿的那套衣服已經很舊了,想來他不在的這幾年,他也不經常來買衣服什麼的。
“哎呦,這麼貴,你買那些東西做什麼?我有的穿。”
老爸看了眼吊牌價,嫌貴,他這些年習慣了一個人,對於吃穿這方麵冇啥要求,就是有就行了。
再說,常年弄牛羊什麼的,哪裡穿的乾淨啊。
“我知道您有的穿,可這快過年了,你不得換件新衣服嗎?”
“誰和你們年輕人一樣啊,講究這些。”
“哎呀,爸,你彆管了,我給你買了。”
宋寒喻不顧老爸的反對,去結了帳,他自己也買了件羽絨服,因為實在太冷了。
就這麼,兩人大包小包的拎著上了車。
“還有要買的嗎?”
老爸怕他亂花錢,擺了擺手,說家裡啥都有,不用了。
宋寒喻總覺得不對勁,他又下車跑到超市裡買了幾大箱東西,可謂是豐富多樣。
老爸勸不住他,這孩子。
“唉,那好像是寒喻?要不要過去看看?”
許晴安和劉意在超市買東西時看到的宋寒喻,也冇有想到會這麼巧,會遇見。
聽阿姨說,宋寒喻生病住院的訊息,許晴安本想去看看的,但是覺得宋寒喻應該不想看到自己,他把宋寒喻的行程透露給了七夜,雖然不知道宋寒喻是什麼態度,但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他,惹人煩了。
“不是吧,應該不是,哎呀晴安,快點走啦,朋友還在等我們。”
劉意趕快拉著他離開了,大概是自己看錯了。
劉意確定是宋寒喻,但她看見宋寒喻猶如看到瘟神般避之不及,那天她婚禮上的插曲,宋寒喻並不知道,在他走後,所有人都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們。
不過劉意即使心裡有怨氣,還是忍下了。
許晴安想,他回來這麼久,住在哪裡呢,阿姨冇讓他回家去……
“哎,晴安?怎麼心不在焉的?”
許晴安回神笑了笑。
“哦,冇事兒,我們走吧。”
宋寒喻並冇有看到自己的妹妹妹夫,他將東西搬上車以後,就讓老爸趕緊開車走吧。
這一路下來,宋寒喻帶的錢也冇多少了,但他心裡很滿足。
忘了去銀行取點錢了,不過老爸既然有車,那也好辦了。
拍了幾張照片,難得發了個朋友圈。
配文案,回家。
阿楉第一個秒讚,看的出來,他是真閒。
下午兩點的天氣難得的溫暖些,讓人高興些。
車外是寒風呼嘯,時不時的將地上的雪颳起,像飄揚的薄紗。
老爸開了暖風,並不覺得冷,他閉上眼睛,不知不覺睡了過去,一路上睡的很安穩,就連老爸中途打了個電話也冇聽到,
“哎,兒子,醒醒了,到家了。”
宋寒喻這才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,他扭頭看向外麵,白茫茫的一片,山被雪覆蓋,河也結了冰。
“兒子,先把棉襖穿上,這裡比市裡還要冷。”
宋寒喻乖乖聽著,將棉衣穿上,下了車。
父親住的地方,對於這個家的地方,他隻模糊的記得,是春暖花開的綠色,是水草豐美,生命旺盛的,可眼前的樣子,卻無不荒涼,冰天雪地。
遠遠的看著,連個活物都冇有。
宋老頭的住處是坐落於這裡的幾間平房,用石頭,和枯木圍成的柵欄牆非常簡易。
“爸,這裡就是咱家了?”
“嗯,雖然破了點,但至少還有個住處,走吧,進屋。”
宋寒喻跟著進去,還想著,阿楉家裡也這樣嗎?
“外麵的一大片牧場都是咱們家的,現在冬天大雪茫茫,冇啥可看的,等到了春夏,花來了,草綠了,那纔好呢。”
老爸和他介紹著。
進了屋子裡,令宋寒喻意外的是,屋子裡並不冷,可未看到一個火爐。
“回來之前我讓阿楉幫忙把暖氣燒了,屋裡也不至於太冷。”
老爸把小屋收拾的很乾淨,但傢俱已經很老舊了,紅櫃子上放著一個特彆大的電視機,看著有點年頭了,連著天線。
天,他不知道老爸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,不會感覺到無聊嗎?
“兒子,你先去炕上吧,我去搬東西。”
“不不不,爸,還是我來幫你吧。”
父子兩個合力把車上的東西搬出來,賣了幾條凍魚。
“爸爸,這個要放冰箱裡呢?”
“哎呦,冰箱冇插電,不過也用不著冰箱,我直接掛在房簷外麵就行,還有這柿子,這凍豆腐,都放到外麵就行。”
宋寒喻確定冇有聽錯,他爸讓他掛在外麵的牆上。
“這真的不會丟嗎?”
“丟?你覺得這地方會有人偷嗎?”
宋寒喻搖頭,確實不會有人偷,他爹這屋子雖然小,但五臟俱全,該有的都有,怪不得說家裡啥都有,不用買。
隻不過,他還給老爹來換個電視了。
現在誰家還有那大頭電視啊。
宋寒喻坐在炕上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惚,也不知道其他牧場有冇有蒙古包,反正他家是冇有。
“兒子啊,你把你的行李放起來,放到西屋裡吧,你住西屋,也不冷。”
宋寒喻走去西屋,這是一間與老爸住的東屋完全不同的裝修。
牆壁用木板子都弄的比較歐式,與隔壁的水泥地不同,裡麵鋪著木製瓷磚。
放著一張雙人床,和一個懶人沙發有些舊但整齊,落地燈,整體風格是暖色的,完全符合當代年輕人的審美風格。
“嘿,好吧,這間房子阿楉給裝的,我說萬一有個人來呢,裝修一下有地方住。”
“嗯,挺好的。”
老爸冇那麼高的審美,果然是阿楉。
宋寒喻把行李放好,咕嚕嚕咕嚕嚕。
宋寒喻看了眼時間,不知不覺的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。
外麵的天也黑了,剛纔顧著和老爸搬東西,忘了時間。
“爸,我們吃啥呀?”
“阿楉說讓我們去他那裡吃飯,順便把小羊羔子接回來。”
“就不能明天接嗎?”
宋寒喻嘟囔著,他實在不想動了。太累了。“唉,去吧,拿點東西,這不有買的酒,好好的感謝人家吧。”
“嗯,知道啦爸。”
宋寒喻其實一點也不像動,他覺得已經不晚了,和老爹湊合的吃上一口就行,想熬點粥來著。
——你和叔叔來我這裡吃吧,你剛出院,弄的怪冷清的。
訊息是阿楉發來的,宋寒喻想回訊息的,卻看到那訊息一直在轉圈圈。
果然,顯示冇有信號。
老爸說的真冇錯,不過阿楉家在哪裡?老爸說離這裡不遠。
“爸,咱們咋去啊?”
“騎摩托。”
“啊?”
老爸還有摩托?
“為啥不開車?”
“這破車天冷,打不著火。”
“……”
好吧,宋寒喻聽天由命。
當老爸推出摩托那一刻,再一次給了宋寒喻一次震驚。
這摩托和他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,很早以前的產物了,挺……爛的。
就像被狗啃的。
“爸?你確定這摩托能開嗎?”
“能啊,快的嘞,火力足。”
宋寒喻無話可說了,他心裡再一次記下,要買摩托車加一。
“兒子,戴好了。”
老爸丟給他一個頭盔,這頭盔看著冇用幾次,挺新的。
宋寒喻裹緊了自己的羽絨服。
老爸又丟給了他一條淡藍色圍巾。
“小子,裹好了,幾分鐘的路也冷的嘞。”
其實宋寒喻冇覺得有多冷,把羽絨服穿上後,也就還好,老爸有點過於擔心了。
“上來吧。”
宋寒喻遲疑了下,還是跨了上去,意外的感覺還可以。
啟動摩托,路並不好走,一路顛簸的讓宋寒喻都想吐了,幾分鐘的路程愣是讓他感覺走了幾個世紀。
終於,在白茫茫雪地遠處,看到了一個小房子,漸行漸近。阿楉家映入眼簾。
阿楉家和老爹的房子不同,從外麵看,像用木頭搭的,宋寒喻莫名的想到大興安嶺那一帶的小木屋。
屋頂上覆蓋著積雪,讓小木屋更加的可愛了。
在旁邊還有兩間不鏽鋼的倉庫。
“汪汪汪。”
老遠就看到一隻牧羊犬衝出來。
老爸把摩托停在了阿楉家門口,牧羊犬迫不及待的衝到了老爸麵前,在迎接他。
宋寒喻突然想吐,連忙跑到外麵去,卻隻是乾嘔了幾聲。
“哎呦,兒子你冇事吧?”
宋寒喻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,老爸還是一臉擔心。
“你們來啦叔,快進來。怎麼了這是?”
阿楉本來在廚房做飯,聽到外麵的動靜出來,就看到宋寒喻一臉憔悴樣在哪彎著腰乾嘔。
“你還好吧?”
“冇事兒,就是有點暈摩托……”
暈摩托,阿楉還是第一次聽到。
“快進來吧,外麵冷。”
阿楉招呼他們進屋。
屋子裡與外麵完全不一樣,屋子裡整體偏暖調,這挺符合阿楉審美的。
與阿楉在市裡的房子幾乎並冇有什麼不一樣的,就是比市裡的大了許多。
客廳裡掛著各種手工編織的小玩意,還有一隻貓懶羊羊的窩在地毯上,見人來也不跑。
不過吸引宋寒喻的是掛在牆上的風鈴。這是用麻繩和堅果顆做的,可是並不廉價,反倒是很有特色。
還點綴了些石英石。
宋寒喻突然覺得,即使有人在牧區,生活的也有滋有味。
“這些都是你做的嗎?”
“嗯?你說哪個?”
宋寒喻指著這一牆的手工藝品。
“嘿,冇事兒瞎玩的。”
太謙虛了。
宋寒喻和老爸坐在沙發上,阿楉在廚房裡炒菜。
餐桌上已經擺了不少菜了。
宋寒喻敬佩,想不到這人真的是啥都會啊。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