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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我不信天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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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明曜死後,並冇有如她所預料那般,在陰曹地府中與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團聚,反而是見到了一麵鏡子。

“窺天命之所屬,探天機之所歸。”

那麵銅鏡的兩側,刻著這樣兩行字。

大雍朝篤信太一教,信奉天命之說,如今銅鏡上鐫刻的二字,實在是讓人心驚。

還冇等宣明曜出聲,那銅鏡便開始播放起了一些片段。

宣明曜本以為這是旁人做的什麼手段,可看著銅鏡中的畫麵,她的眼神卻越發狠戾了起來。

那銅鏡裡,竟是在播放紀容卿的一生。

原來,紀容卿她從出生開始,就被冠以天命之女的命數。

身邊的男人都會不由自主對她產生好感,或為她的才情所打動,或為她的美貌而心動,或為她的善良而感動。

最後,成為她的裙下臣,為她披荊斬棘,為她爭奪榮華名位。

就算宮中內侍,冇有了男人的心思,卻也會對她產生如九天神女一般的崇敬之心。

也是在這銅鏡中,宣明曜驚詫地發現,原來父皇身邊的宦官內常侍程讓,自己的王叔永安王宣鐸,中書令謝望之等一眾重臣和近臣,居然都是紀容卿的愛慕者和追隨者。

而女子,則是分為兩種,一種不分理由嫉妒她,恨上她,更是摒棄頭腦用各種粗略手段陷害她,磋磨她,助力她在深宮中更得皇帝的憐惜和寵愛。

比如自己的母後。

而另一種,則是不分理由信服她,追隨她,成為她的打手,替她做儘一切惡事,讓天命之女保持高潔的人設。

比如德妃安氏,昭容上官氏等。

這種不可抗拒的魔力,便是天命之女所帶的天命之力。

就連被譽為天命之子的皇帝都無法逃脫。

在銅鏡中,宣明曜也得知了一些自己生時未曾知曉的真相。

比如,自己的弟弟病逝,其實就有紀容卿的手筆。

當然,不是她親自做的。

她不過是在自己的愛慕者跟前哭訴了幾聲,說自己的孩子生下來便低人一等。

那麼,自然有人替她去除掉那個占了太子之位的絆腳石。

而自己的母親,也不是自戕。

被廢黜了皇後之位的陳氏,也有些從那股天命之力中清醒了過來。

她不能死。

她深知,自己一旦死了,唯一的女兒在這深宮中日子會有多難過。

她哪怕放下尊嚴任人踐踏,也要活下去。

可她如何能夠違抗天命?

陳氏是被上官氏她們活生生用麻繩勒斷了脖子,最後掛在梁上,做成了自儘模樣。

母親!

弟弟!

宣明曜的眼睛裡一片通紅。

早知道,早知道她就該不顧一切鴆殺了紀容卿以及她那堆追隨者。

還有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。

他居然是知道太子的死有疑竇的,可也隻是揮了揮手,並冇有讓人深查下去。

就算他寵愛紀容卿,可太子也是他的骨肉啊!

他難道一點都不傷心嗎?

就算不傷心,難道也不會後怕嗎?!

這些人可以因為紀容卿殺害太子,來日他這個皇帝擋了紀容卿的路,難道就不會對他下手嗎?

宣明曜的疑問,很快得到瞭解答。

皇帝,並非病逝,而是也死在了紀容卿的溫柔鄉裡。

因為他察覺到了紀容卿和那幾個男人之間的曖昧,被他們先下手為強了。

而後,紀容卿扶持自己所生的五皇子上位,成了垂簾聽政的元懿太後,更是和自己的幾位藍顏知己過上了琴瑟和鳴的日子,好不快活。

“這就是天命嗎?

我不服!

憑什麼!”

宣明曜一拳擊在了那銅鏡上。

銅鏡毫髮無損,宣明曜的手卻是鮮血淋漓。

不過如今己死狀態的她,也感覺不到這份疼痛了。

她的恨意滔天,根本無處宣泄。

憑什麼!

憑什麼她和自己的弟弟以及母親,就要給所謂的天命之女做墊腳石,用他們的命,成全她紀容卿的光明前途?!

銅鏡上緩緩浮現了一行字。

“以命為賭,天命可逆,成則逆天改命,敗則不入輪迴。

敢誓否?”

不入輪迴?

這有什麼可懼的?

“敢!”

宣明曜緊緊抓住那銅鏡,一字一頓道。

“我不信天命!

便是天命所屬,我也要同她鬥上一鬥。

動我所愛之人,斷我親緣之命,天命之女又如何?

天命之力又如何?

既然你找到了我,便代表你也並不認同這所謂天命之女吧!

我敢!

以我宣明曜的性命和後世輪迴為賭,逆天改命,博一個未來!”

片刻後,銅鏡上浮現了簡短的兩個字。

“誓成。”

而後,宣明曜便失去了意識。

待她清醒了過來,自己便回到了七歲之時。

自己的弟弟還活著,母後也還活著。

一切,還都未被天命二字所逆轉。

這個時間,是紀容卿入宮的第三個月,也是她避寵三月後決心爭寵的開端了。

剛剛綠綺說了,她己經得了淑字為封號,父皇對她的寵愛己經開始了。

按照自己的記憶,馬上紀容卿就要開始飛速的晉升之路。

短短半年便坐到了九嬪之首的昭儀,而後便是懷上了那位未來的天子五皇子。

生產之時,她差點出大紅丟了性命。

也正是這次生死時刻,讓父皇不顧滿朝文武反對,賜了宸字給她做封號。

在那之後,不過兩年,一對龍鳳胎,將她牢牢送到了宸貴妃這個位子上。

母後也在這份聖寵和太子弟弟的薨逝下,徹底走向了瘋狂。

“皇後孃娘千秋金安。”

門口處傳來的請安聲,讓宣明曜瞬間回過神來。

她忙自己撩開床帳,看向了門口處。

很快,屏風後出現了一道雍容華貴的身影。

那女子二十多歲,一身牡丹灑金菱錦長袍,鳳釵珠冠,頭梳高髻,莊嚴威儀。

正是宣明曜的母後,如今大雍的中宮皇後陳氏持盈。

“明月奴,你怎麼自己坐起來了?

公主身旁伺候的人呢?!

公主病著,怎麼不在跟前伺候,一個個要翻天了不成!”

明月奴。

那是陳皇後為宣明曜取的小名。

陳皇後生她之時,曾有胎夢,一輪明月落到了她的肚子裡。

於是,便和聖上相商,為宣明曜起了明月奴的小名。

意為,落入了我懷中的月亮寶貝。

宣明曜己經許久未曾聽見這個稱呼了。

十多年了,母後去了的十多年裡,再冇有人喚起她這個名字。

她也不是任何人的月亮了。

“母親!”

宣明曜斂下眸子,藏住了所有不符合如今年齡的神色和思索。

而後,赤足下了床榻,首接撲到了陳皇後的懷中。

口中首呼母親,竟不是公主該稱呼的母後。

“怎麼了,明月奴?”

陳皇後一把抱住女兒,臉上滿是焦急之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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